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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白發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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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陽光透過密室裏窗子的通風口,映射在冰冷的地板上,依稀可見塵土飛舞在半空中。

“咳咳咳,咳咳咳。”

角落裏,蜷縮成一團的金潤晴發出輕微的咳嗽聲,她緩緩的睜開眼睛,打量著四周,只見周圍靜的仿佛一根稻草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聲音。她掙紮著坐起身:“我怎麽會睡在地上?”

她拍打著腦袋,仿佛想起昏迷前,透過父王給自己輸送的內力,感知到父王出了事情。

她撿起地上的一根稻草,幻化成傀儡人,而後將傀儡人至於半空中,傀儡人順著窗子的縫隙飄出窗外。

“吱”的一聲開門聲,她看向門的方向,滿臉寫著震驚:“你怎麽來了?”

張峻瑋站在門口,看著面前的金潤晴,怔了好一會兒才確定是她。金潤晴滿頭的白發披散著,臉上毫無血色,和之前古靈精怪、滿臉朝氣的金潤晴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金潤晴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滿頭白發,她見張峻瑋盯著自己發呆,慌忙站起身:“你怎麽來了?我···,父王讓我在密室裏練功,你知道的,我接任了聖使大人的衣缽,理應認真練功,保護昆侖山和九州大陸弟子、百姓們的安全。”

張峻瑋走近密室,金潤晴起身相迎,張峻瑋瞥了眼桌子上的銅鏡,擔心金潤晴看到如今自己的樣子,快走了幾步,拉著金潤晴坐下。“你瞧你,昨晚練功睡在地上,頭發都松散了,你坐下,我給你梳頭。”

金潤晴鼻子有些發酸,百年不見,沒想到自己與張峻瑋第一次見面,竟然是在自己如此狼狽的情況下。

張峻瑋為金潤晴梳發的時候,在梳子上註入些許靈力,導致才梳了幾下,金潤晴便覺得困的不行,躺在了張峻瑋懷裏。

“睡吧。”

張峻瑋將她放平穩後,雙手匯聚著靈力,霎時間兩股靈力在他掌間浮動,他將靈力置於金潤晴的頭上,靈力在發絲上游走,金潤晴的白發慢慢恢覆了黑顏色。與此同時,張峻瑋的頭發慢慢變成了白色。

昆侖山老聖使金大理在龍族地界命殞,老龍王特命太子展白帶領十萬龍族弟子前往昆侖山,占領昆侖山和九州大陸。

龍族頃刻間出動十萬龍族士兵前往昆侖山,其勢驚動了魔族、鮫人族、鳥族等一眾小族,大家紛紛猜測著昆侖山發生了何等變故,才導致如今的局面。也有的在議論,或許是因為新聖使金潤晴即將嫁到龍族為妾,所以太子才會帶了十萬龍族士兵前往昆侖山,但無論哪種猜測,大家都有種預感,天下即將有大事要發生。

昆侖山的弟子們窺視到異狀,紛紛集結於昆侖山天門門口,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龍族弟子乘雲而來,緩緩落於昆侖山腳下。眾人簇擁下,身披銀色戰袍、頭戴銀色戰盔的展白走到了人群最前面。

昆侖山弟子打量著展白,兩個年輕的弟子小聲嘀咕著:“雖生的濃眉大眼,但面露厲色,看人的眼神似是想把人生吞活剝了一樣,身上煞氣太重。”

“這八成就是龍族的太子吧。”

站在他倆面前,一個看著稍年長的弟子輕聲“噓”了一聲:“龍族太子的母妃當年可是享譽八界的美人,他也是龍族公認的美男子,雖然膚色隨了龍王有些偏黑,但是五官樣貌、身世、武功,都是八界數一數二的好男兒。”

昆侖山弟子們身著平時練功時所穿的常服,手裏握著的刀劍也是平常之物。他們窺視著龍族今天所來之人均是穿的戰袍,手握長矛,似乎是來一戰的,可是老聖使不是不久前才安排了新聖使和太子的婚事嗎?

太子展白走上前一步,打量著眾人:“誰管事?”

站在最前面,一身黑衣、刀削般的臉龐、濃眉大目、筆挺的鼻梁,厚厚的嘴唇、唇邊留有兩抹胡須的男人站了出來:“我是昆侖山聖使金大理上神的大弟子,金銘,不知太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今日龍族將接管昆侖山的地界,你們如果想留下,可像之前一樣,學習昆侖山的武功、靈力、心法,如果想離去,現在便可下山了。”

昆侖山的弟子們瞬間炸開了鍋。

——“老聖使呢?新聖使呢?龍族為何會接任昆侖山?”

——“聽說老聖使幾日前離開昆侖山,現在還沒回來呢。”

——“新聖使自百年前閉關練功,無人知曉她在哪裏。”

——“聲名九州的昆侖山難道要成為龍族的附屬地了嗎?”

太子看著昆侖山眾人,給一旁的副使使眼色,副使高舉手中的天龍劍,瞬間龍族的士兵高舉長矛,口中吶喊著:“龍族,龍族,龍族。”

昆侖山的弟子們看著這架勢,拿著手中的劍,隨時準備開打。幾名金大理親自帶出來的徒弟不甘心昆侖山就這樣淪落到龍族手中,走到太子跟前,太子不想與這些人費口舌,自副使手中接過龍族寶劍,與昆侖山弟子開打。

幾個回合下來,太子將昆侖山弟子一一斬殺。

此舉大大鼓舞了龍族的士氣,龍族士兵叫囂著:“龍族,龍族,龍族。”

昆侖山弟子瞧見這副架勢,紛紛打起了退堂鼓。

太子告訴眾人:“老聖使已經暴斃,以後昆侖山歸龍族管轄,念在你們曾是昆侖山弟子,可走可留下,如果想走,我展白絕不對任何人加以阻攔和傷害。”

昆侖山眾弟子有的為了保命,有的為了留下繼續學武,再或者有的想“擇木而棲”,紛紛俯首稱臣。

太子見到此情此景,囑咐副使,昆侖山的弟子一切如舊,而後大搖大擺去了大殿。

張峻瑋作為低等侍衛,一直站在眾弟子的最後方,適才耗費了大把子靈力將自己的發色給了金潤晴,此刻只覺得渾身沒勁,使不出太多的武功,幸好他只是昆侖山一個不起眼的弟子。所以在太子接管了昆侖山後,他繼續留在昆侖山做著他的低等侍衛。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他瞧著四下無人,偷偷去了金潤晴閉關練功的密室。

密室外,是一堵看起來並無異處的墻,不遠處的夜色下,有一隊人影正在此處巡視,張峻瑋思量著定是有人說出了密室的大概位置,所以才會引得這些人在此尋找金潤晴。

張峻瑋不敢打草驚蛇,待這些人走後,他走到墻下,確定四周無人,右手用靈力化解開墻上的鎖紋,而後進入了密室。

金潤晴見他進來,起身迎了上去:“你去哪了?我醒來見你不在,還以為你是出現在我的夢裏了呢。”

“小晴,你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裏?”

“如今昆侖山已經被龍族占領了,我們得去個安全的地方,這個地方雖然百年來沒人發現,但我擔心你的婢女日後會出賣你。”

昆侖山被人占領了?金潤晴本想多問些關於如今的變故,但想著以他二人之力恐難以對付龍族,只好和張峻瑋悄然離開了這間密室,匆匆去往後山處只有他倆知道的那間密室。

到了後山,張峻瑋才將龍族太子帶著十萬龍族士兵占領了昆侖山一事告訴給了金潤晴。

金潤晴有些擔心老聖使的安危,此前父王用來保護自己的一縷仙氣飄散,說明父王已經兇多吉少。她瞧見張峻瑋的眼神有些閃躲,追問下,張峻瑋終於坦誠,老聖使已經命殞龍族。

命殞龍族?金潤晴斷定,父王之死定和龍族脫不了關系,如今龍族太子帶兵攻占昆侖山,她作為昆侖山的聖使,怎可貪圖一人的安危,而置昆侖山數萬弟子的安危於不顧?

張峻瑋告訴他,老聖使的幾個親傳弟子反抗龍族太子,已經被龍族太子用龍族聖物天龍劍斬殺。其餘的弟子見此情形,紛紛投靠了龍族的麾下。

“殺父之仇,我必報之。”

龍族不過占了昆侖山兩日的功夫,大殿已經被展白命人布置成了他喜歡的樣子,將此前老聖使所有用過的物品悉數砸爛,他特地囑咐手下人,切記找到昆侖山的聖物。

張峻瑋和金潤晴一起出現在大殿時,展白正在殿內聽著絲竹之聲,看著美人舞蹈,聽到下人來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下人稱果真是新聖使大人,展白屏退舞姬,殿內只留下了龍族的侍衛。

侍衛將金潤晴和張峻瑋引進殿中,二人看著昔日熟悉的大殿竟然布置成了龍族特色,不禁對視了一眼。

“新聖使大人怎會突然出現?面見我,可是有事?”

“此前我父王曾為你我定下婚事,如今你帶兵前來昆侖山,為了要我和你成親,還是想將昆侖山歸為龍族的管轄之地呢?”

展白不禁大笑:“你現在不過是一個沒了領地的聖使,憑什麽頤指氣使的質問我?”

“我素來聽聞太子宅心仁厚,希望太子能夠放過昆侖山的幾萬名弟子。”

展白露出狡黠的笑:“好,你也需要答應我一件事,留在昆侖山掃地為生。”

金潤晴答應展白。

展白沒想到,這等羞辱之法,金潤晴居然答應了。礙於她是盛名九州的聖使大人,且昆侖山的聖物赤霄劍還未找到,展白並未和她出手決一死戰。

金潤晴和張峻瑋離去。

他二人走後,展白手下不明白他寓意何為,展白告訴手下,他要用這種方式羞辱金潤晴,羞辱昆侖山。

金潤晴和張峻瑋離開大殿後,站在殿外對視了一眼,雖然沒說話,但是兩人心中明白,金潤晴此時隱忍,便是為昆侖山的弟子爭取到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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